真的蛮厉害的。
樗萤跟米迦尔好了的窗户纸捅破之后,公馆的守卫们有源源不断的瓜吃,因为费里德继续不在的这几天,米迦尔时不时会到公馆来找樗萤。
他的确讨厌在费里德的地盘驻足,而这厌恶竟是可以被暂时抵消的。从战场、训练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下来,他会想要见一见樗萤,不以她在哪里为转移。
相处的时间长了,樗萤也发现米迦尔是个很可爱的一根筋,只要他想,哪怕她在刀山上、火海里,他都会一骑绝尘披星戴月地来。
童话故事里王子注定要拯救公主,米迦尔的风向标开始恒定地指向樗萤,风一起,他就降临,带着敌军的糖果。那么可爱,那么不自知地浪漫,又那么帅。
樗萤觉得米迦尔哪哪都最好了。
雷奈坐镇公馆,主要责任是替费里德看住樗萤。
他跟那些脖子伸得长长的守卫不太一样,心里并不想吃瓜,但职责所在,吃瓜吃得最全的偏偏就是他。
他看见樗萤无忧无虑地坐在灯光下,沉迷游戏,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,很容易猜出她是输是赢。
忽地,樗萤一动,灵得像池上浮光,抬眼望向一处,笑道:“过来呀。”
雷奈循着她的目光望去,看见米迦尔站在门口。
米迦尔提步走向樗萤,他今天没有带来糖果,站到樗萤跟前,问她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,他以后会给她带。
“我今天要你。”樗萤道。
她毫不犹豫扔了平板,抬手要捏捏米迦尔的脸。
米迦尔真的给她捏,她怎么摆弄他都是轻轻的、很温柔的,公馆里有许多眼睛看,她只捏了他一下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这里,但是我目前还走不了。”樗萤道,“再等一等哦。”
米迦尔不知从她的话里想到什么:“我知道。”
他眸光倏然洒了雪,扫视这公馆,奇冷:“你不用怕。”
樗萤觉得他肯定想岔了,她没有在怕,只是要弄牌。
在公馆待的时间够长,也该换个地方住了。
雷奈抱臂守在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,越观越胸闷,望了会儿天,望了会儿地,再望回去的时候,樗萤盯上了米迦尔的剑。
“我要玩这个。”她道。
曾几何时,她也这么跟雷奈要求过,雷奈没有答应她。
“很危险。”米迦尔道。
他一边说,一边把剑解下,递给樗萤剑柄那头。
剑倒轻,剑锋淡红,散发着嗜血的气息。
樗萤把手指搭在剑刃上,看得出神,手下微微用力,眼见要割破,米迦尔伸过手来隔开她。
樗萤配合地不要玩了,五指轻轻巧巧滑进米迦尔的指缝中,同他十指相扣。
还能这么玩。
雷奈的胸更闷。
实则是空空荡荡的一个胸腔,心脏也不会再跳,按理来说不该闷的。
仔细探去,竟然充塞着满满当当的郁气。
他观察得分明,樗萤跟米迦尔说话的时候,声音都是黏黏糊糊的,掺着调好了的蜜糖,咬字断句牵扯出长长的糖丝儿。
她跟其他人讲话也很甜,但米迦尔不一样。
她对米迦尔,跟对其他人,以及对他都不一样。
“雷奈,走了吗?”
樗萤跟米迦尔玩的时候,听见卫兵扬声喊了这一句。
她没有很关心,也没有回头看可能离去的雷奈一眼。
米迦尔也准备走了,离去之前,他告诉樗萤:“明天开始要打仗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他又认真地问了一遍樗萤有没有想要的东西,他会给她带回来。
樗萤不假思索:“我要你平平安安。”
新的一仗规模挺大,持续几天几夜,人类在与血族的拉锯战里扳回一点尊严,挫伤了血族战队部分的力量。
然而凡人之躯跟不老不死的种族比起来终究是占了劣势,鸣金收兵的时候血族依然是胜者。
滚滚硝烟里,雷奈紧了紧手臂止血的绷带。
存活的血族正在聚集,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没有米迦尔的身影。
他或许又为樗萤搜寻什么战利品去了。
雷奈该对米迦尔这种老母鸡似的行为嗤之以鼻,然而可能是连日作战太累,他昏了头,竟然对着跟前一辆人类的卡车发呆。
人类喜欢做无用功,也喜欢无用的玩意儿,居然在卡车里挂了串精致的小铜铃当装饰。
雷奈一边嘲讽,一边直觉樗萤会喜欢这种东西。
他鬼使神差地朝卡车走去,拉开车门——
直到下一秒,肩头搭上来一条手臂。
“你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家伙啊,雷奈。”费里德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雷奈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