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耳光,抽得周妻脑袋发空。
紧接着,农妇那本能的泼辣,立马就上了劲。
她将混混一推,叉腰怒指:“你凭什么打我!”
“你打女人,你不要脸!”
“来人啊,快来看啊,这里有男人打女人啦!”
男人更强,女人更弱,恃强凌弱,便终究是丢人的事。
这是道理。
人,要讲道理的。
这一招,周妻用过好多次,农妇不泼辣,就得被欺负。
被逼急了,扯开衣服大喊对方轻薄自己的时候,都有。
无往不利。
社会道德构成了对女人的保护,女人利用道德保护,往往能以弱胜强!
但今天,不行。
混混并不想和她讲道理。
为首混混上前一脚,踹中她的肚腹,将她踹得跌坐在地。
那势大力沉的一脚,是她整个人生中都没体验过的重击!
她痛得无法思考。
混混站在她身前,咬牙切齿,恶形恶状。
“萧家给周扬的钱呢!交出来!”
她更加迷茫。
钱?
什么钱?
萧家又是谁?
她嫁了个好丈夫,为了保护她,将一切秘密咽进自己的肚子,从未给她透露过一星半点。
老实巴交的农妇,面朝黄土背朝天,从未想过自己会卷进这么大一场风波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知道?”
混混更狠了:“周扬为了萧家而死,萧家没给安家费?你当我三岁小孩吗!”
“交出来!”
周扬,是为了萧家而死的?
可周扬不是拦截镇北侯军马,抢夺圣旨,被乱刀砍死的吗?
不不不,自家汉子自家知。
抢夺圣旨,那是满门抄斩的死罪,周扬那么爱家人,怎么会犯连累家里的罪呢?
萧家……是谁?
她突然有了印象。
周扬曾经是失地农人时,进了一个大户家里当长工,那个大户,好像就是在为萧家干活……
可是,这和周扬有什么关系?
周扬罪同谋反,萧家为什么要牵连进来,给他安家费?
周妻越来越晕了。
混混,也急红了眼。
他们是验尸的,也是第一批传信的,更是第一批捷足先登的。
周扬为了萧家而死,萧家定然给了安家费!
这笔钱,现在一定被这个农妇藏起来了!
若是自己不找出来,后面的人得了风声,定会来哄抢。
到时候,自己只能看着银子化成水!
吃绝户这种事,跑得快的,才能吃到,跑慢了,汤都没得喝!
“不说是吧?”
“兄弟们,进去搜!”
为首混混懒得把时间浪费在周妻身上,又给了周妻迎面一脚,踢得周妻无力起身,便率队进了屋。
剧痛之中,周妻终于意识到了。
这群人不是讨债的。
是劫匪!
自己正在被抢劫!
“你们干什么!住手!我要报官了!”
她捂着鼻子,喊出自己最后的依仗。
声音,却在发抖。
四个混混压根没搭理她,冲进屋内,便是一通乱翻。
“喂,你们是什么人啊……”
“我儿子刚走,你们就来了……”
“作孽啊,作孽啊……”
周扬白发苍苍的老母,哭喊不已,听得混混心烦,回头便是一拳。
“老东西,给我闭嘴,再敢嚎一声,割了你的舌头!”
周母跌倒在地,不再动弹。
是不是死了?
不知道,混混也不在乎。
他只知道,萧家给死士的安家费,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自己四兄弟拿到了钱,大不了换个地方隐姓埋名。
有了钱,去哪儿都能逍遥自在!
这里是乡下,官差都在县里,自己有的是时间搜。
慢慢搜,一点一点的搜。
搜仔细了,便是一笔横财!
混混激动不已,翻箱倒柜,甚至连墙壁和地面都敲打了一遍。
可是,根本没有安家费。
这,都是混混的推测而已。
翻了许久,翻得周家一团乱,仅是找出了些许碎银,和一些铜板。
“妈的,你到底把钱藏在哪儿了!”
混混气急败坏,又一次将刀架在了周妻身上。
“没钱……真的没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