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域鬼劫(2 / 2)

多,你这禁制撑得住吗?”亓官绥答道:“不知。”

若是这云舟上万之人皆成了鬼戏的贡品和宿体,那这禁制的确是撑不住的。宿姜眉角轻轻一压,也不在意,顶着一头早已被风吹散的凌乱头发立在门边上,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。

走尸撞着门扉,尖锐的指甲划出刺耳的响声后又被猛地弹开,反反复复,仿佛不知疲倦。

姜稚鱼因害怕下意识往宿姜怀里缩了缩,见他们一脸沉重,心中猜想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。

宿姜低头看了她一眼,默不作声地把她的后脑勺抚按在自己的肩窝里,从亓官绥身边路过,又朝里走了走。

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在无形中渐渐收紧,姜稚鱼嘴唇微抿,环顾了一圈,小心问道:“你们是不是在担心还会有其他的状况出现?”亓官绥点了点头,漠然的视线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。门外的禁制完好无损,外面的走尸也暂时进不来。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。

宿姜看了一眼姜稚鱼湿漉漉的眼睫,倒没有像亓官绥那样直接承认,不答反问:“害怕?”

姜稚鱼垂下头,抿着唇没有说话。

她害怕,特别害怕。

见她脸色又白了几分,宿姜灿然一笑,开口安慰道:“还能担心什么,最差还能比现在差吗?”

舔了舔蜕皮的下唇,最后宿姜干脆抱着她立在了屋内最里边。不过反正不能跳海,这是嫌命太长了。

他打量了一眼周围,挑了挑眉突然想起来:“歙,对了,你那个同伴呢,怎么没有看到他?”

亓官绥寡淡道:“苏道友去了云舟操控处,以防云舟失控,等他来了我们再行商讨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,"沉寂了半响,宿姜突然低低哼笑了一声,耸着肩,无所谓地回道,“不过,就算他来了也没什么用啊…”索性闭目养神。

斜月慢慢下沉,藏在海雾里,含着浓浓雨意的厚重乌云不断翻滚上涌,雨滴溅在甲板上,如白珠碎石,迷溱一片。

雨势越来越大,低低的笑声从雨幕中传来,在磅礴的大雨中渗人且怪诞。云舟尾部一间靠近海面的舱房,一个身着湖水蓝衣裙,长相秀美却又不失英气的女子立即睁开眼,从床上翻身下来。她摸上发间的碧绿发簪,稍微安定了些心神,缓缓靠近窗户,竖着耳朵仔细探听外面的动静。

那笑声起初低低沉沉的,随着雨势的加重,越来越大,似乎含着某种病态的疯狂。

宴遇深吸一口气,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。

心中不禁疑惑,她住的地方在云舟最尾部,人极少,除了每晚传来的扰人戏曲声几乎没什么动静,哪里来的笑声,还这般古怪渗人?她小心翼翼推开窗户,露出一条缝隙,透过那条缝隙,能瞧见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,背对着她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一枚挂饰随着男人的动作在他腰间一闪而过,宴遇没能看真切,但凭那一眼也能猜出那是什么。

不是普通的配饰,而是彰显十宗身份的印章,虽没能看清那枚印章是否含有念尘珠,但窥其颜色,是紫色的。

若没猜错,此人应当来自中洲太微府天策宗。宴遇眉头微皱,心心中不解。

为何天策宗的人在这?莫非也是去往孟津的?可按理说,渊洲孟津一事不应由中洲太微府负责,他们来这做什么?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偷窥他,男人转头陡然盯住她。不好,被发现了!

离得这么远还背对着他,如何也能发现?

宴遇暗自懊恼,也庆幸那人没有立即做出被人窥探的不爽的举动。就在她打算关窗时,男人的脸从暗夜中慢慢显现出来。在昏暗的雨夜里,如梦似幻,宛若山精鬼魅幻化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