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花大嫂怔怔望着李二,神情有些松动。
她想到跟花老大这些年,这些年虽偶然受些委屈,但花老大对她是极好的,就算她不能生育,他也没有休妻另娶,对待茹娘亦如亲生骨肉一般。
李二若真痴心一片,那把茹娘许给他,好似也不是不行。所有人当中,唯有许茯秋轻轻皱了皱眉,片刻,她恢复如常。成衣店老板娘转头跟她说话,恰好瞥见这一点,不由挑眉。
“怎么,茯秋你觉得不妥?”
许茯秋迟疑摇头:“也不是不妥,就像他所说,世上男子入赘多为图点什么,但茹娘……罢了,可能是我狭隘了。”
许茯秋开始觉得李二不错,憨厚不是错,更能沉下心来过日子,但两声反问,李二没有丁点迟疑,一口咬定瞧上了茹娘这个人,她反倒内心嘀咕起来,这李二看起来方面都不错,正是这百般好,反而
让她心生怀疑。
世上真有那样的深情,认识不过短短数日,就愿意放弃一切,只为与她厮守。
许茯秋知道她不该这么想,世上不总是薄幸郎,起码范叔叔与林婶婶就很恩爱,那日遇见的方穆京,看起来也不错,但她实在忍不住多思考。
要知道,除了这两声质问,还有一个隐形的问题。
茹娘为何坚持招婿,不就是担心两老百年后床前无人侍奉,二房一家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,此时说得比唱得还好听,等花老大花娘子年龄大了,干不了体力活,苦日子还在后头。因而,茹娘相当于一穷二白招了个伺候老丈人的上门女婿。
许茯秋甩甩头,将这些恶意揣测甩到脑后,都说古代车马慢,情谊更深厚,应当只是她想多了。
接下来一段时间,花老大和花娘子明显改变态度,不再反对茹娘和李 接触,两人托了李二隔壁村的熟人,打听他是什么性子,家里几口人,虽说李二是入赘,日后跟他家里人来往不会太多,但总要打
听清楚,以防李二本人或家里有什么弊端。
打听回来的信儿显然不错,花娘子脸上笑容变多,还往钱庄跑了几趟,取回存在钱庄的嫁妆钱。
这件事被花弟妹抓到,她钉子般扎在花家包子铺,不就是为了盯紧这些钱财,不让花茹娘带走一分毫,不过花娘子在茹娘事情上罕见强势,最后到底被她用去大部分,当然,剩下-丁点被花弟妹收走了。
时辰流逝,眨眼来到定亲那日。
花娘子一家跟街坊邻居处得不错,那日大家过去帮忙,顺便凑热闹。范家人同样赶过去,林娘子提着一篮子鸡蛋,里头压着个红封,路上还在感叹。
“茹娘从小主意就正,六七岁时就敢提卖包子同时出早摊的建议,有人好喝花大嫂家的粥和咸菜,有人爱吃花大嫂家的包子,两者相辅相成,后头花大嫂早攤越辦越红火。”林娘子想说,她一点也不惊诧茹娘会选择招婿,她也相信茹娘能把日子经营好。许茯秋没有说话,那日回家后她反省自己,不该过多恶意揣测别人,这段时间看茹娘婚事一点点操办起来,她也由衷为她开心。
提到茹娘婚事,林娘子忽然想起自家还有个“新人”,她扭头瞅了一眼许茯秋。
“茯秋呀,等来年出了丧,婶婶就帮你相看起来,你放心,婶婶定会为你找个比方家小子更好的。”许茯秋猛地咳嗽起来,咋回事,这不是要去吃席吗?咋突然把话题拐到她身上了?
她讪讪一笑:“婶婶,不着急。”
同时暗暗跟范叔叔对视,范叔叔没有把她的打算告诉林婶婶吧,范云奚朝她眨眨眼,一副高深莫测神情。林娘子想了想,突然道:“其实,你要是想招婿,我们也是支持的。”
许茯秋咳嗽声顿止,惊讶望向她。
林娘子摸了摸她脑袋瓜,笑道:“婶婶经历过丧子,失忆,战乱,另嫁,比旁人看明白许多,这世上平安高乐地活着最重要,你如果招婿,就不用出家,还跟我们住在一块儿,我们还能庇佑你照顾
你。”
许茯秋沉默,有些惶然,心头百般情绪不知所起,无所发泄,她骤然攥住林婶婶袖口,颤抖着喊了声“婶婶”,眼眶蓦然红了。前世自从懂事后,她很少哭,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事,也没人可以让她去依靠去发泄委屈。她脑袋靠在林婶婶肩头,嗓音闷闷的:“婶婶,你怎么这么好啊。”林娘子把鸡蛋递给范郁斐,一只手揽住她,顽皮道:“因为茯秋值得啊,茯秋很好,婶婶很怕对茯秋不够好。”
许茯秋用力摇头:“不,再没有人比叔叔婶婶对我更好了。”
“还,还有孜孜,孜孜也要对嫂嫂好。”被范云奚抱在怀里的范郁孜听到这话,迫不及待举起白嫩的小爪爪。
许茯秋破涕为笑,勾了勾她鼻尖,道:“嫂嫂日后可要靠孜孜了。”
范郁孜揣着严肃的包子脸,认真点头。范郁斐笑望着这一幕。
秋日正好,桂花飘落长巷,屋檐枝头,喜鹊叽叽叫。这一年,他所爱的家人都在他身边。
一家子来到花家,花家包子铺今日关门,特意在后院支了三桌酒席,招待过往街坊邻居,还有李二老家的亲戚。花茹娘换上新衣,头发半挽,鬓边簪了朵红色簪花,清丽脸蛋粉透恍似三月桃花,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