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时狼狈而已(2 / 2)

,瑟缩发抖,浑身上下都透着对外界的恐惧。

她往前走了一步。

楼泊舟的手又收紧:“阿月,别去。别看。”真的很丑。

很丑。

“没事。“云心月回头看他,露出个带安抚意味的笑容,“我不怕。”幻天楼都没能吓到她,一个脸部失控的小孩子而已,还不至于吓到她。楼泊舟怕捏痛她,转而扯住她的袖子,收紧。骨节分明的手指隐隐发白。

他现在心里混沌一片,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,似乎并不想她去看见那样的不堪,又希冀她看见之后,不会有任何嫌弃与厌恶。可一一

若是她当真觉得恶心,他又该如何是好?

见他死死握着她的袖子不松开,缄默不语,她斟酌了一下,主动拉起他的手,放低嗓音:“阿舟,你想在这里等我,还是和我一起过去看看?”楼泊舟只是看着她。

云心月向身后的秋蝉招了招手:“帮我拿杯热水过来。”秋蝉利落跑到桌边,送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。“公主小心心烫。”

“嗯,没事。“云心月接过,塞到楼泊舟的掌心里,拢着他的手,把杯子整个包裹住,“暖吗?”

楼泊舟:“暖。”

“那你愿意相信我吗?”

楼泊舟顿了顿:“两者并无干系。”

“我没说有干系啊。“云心心月眨眼,“水是给你暖手的,你的手冰凉冰凉的,你没有发现吗?”

他又沉默,像个说不清楚惶恐的孩子,只能本能地拉扯阻拦。“那你相信我吗?“云心月仰头看他眼睛,“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,但如果去看看那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话,你信我好不好?”她相信,如果这件事情对她有人身威胁,他肯定会坚定阻止她。这么左右为难,那必定是他自己从未想过如何面对的事情。既然他不知怎么面对,不如交给她好了。

“哎呀……”她小声撒娇,揪着他的腰链扯了扯,“好不好嘛。”当众撒娇,还是有点儿考验她的脸皮厚度,她说得有些含糊。不过也足够了。

楼泊舟手上的力气松了些许,让她得以轻松拉着他的手腕,走到床前。倒是医官拦了拦她:“公主,这孩子身上的虫子虽说被抓走了,但是难保还有残余,您还是停在床边看一眼就好,不要惹到自己身上去。”他还记得,公主很容易过敏。

“不要紧。“云心月摇头,坐到床边上,探身靠近小孩,轻轻戳了戳他。小孩一动不动。

云心月问:“他吃过东西没有?”

医官旁边的侍女摇了摇头:“回公主,他刚醒来就这样了,只在昏迷中灌过一副药。”

“有粥吗?”

“有。”

“端两碗过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云心月戳不动他,只好说话吸引对方注意力:“小朋友,你能听到我说话吗?我们不是坏人,你别害怕,先吃点儿东西好不好?”不管她怎么说,那孩子都不愿意抬起头颅。说了小半个时辰,竞以对方在深彻的惶惶中昏倒,结束掉她单方面的交流。小孩倒下时,脸先埋进锦被里,随后一个咕噜,翻滚到云心月眼皮子底下,露出那张歪斜的脸。

小小的脸上糊了一团水迹。

的确很狼狈。

但她并不觉得丑,也不觉得古怪,更不觉得可怕。她只觉得,他这张脸像是一本写实的书画活了过来,无声诉说着自己的际遇。

因为无法控制,所以他的一切都明明白白、清清楚楚,全然袒露在脸上。“阿月。”

遮盖过来的手掌和声音都有些不稳。

云心月这次拉开了他遮挡的手掌,但没松手,只是拉紧了,让医官把孩子安顿好,叮嘱侍女给孩子擦干净脸。

她伸手想要摸一下孩子的脸,看看他的骨头和皮肉都定形没有,楼泊舟放下杯子,伸出另一只手,将她手腕抓住。

心里有一面鼓在敲响。

“咚咚"的密集鼓点,把心瓣震得跟着发抖。他甚至生出一种嘴巴泛苦,无法消除的错觉。医官轻咳一声:“公主,让下官来就好。”他揉按了小孩的脸好几把,又用针灸通了通血,把小孩歪扭的脸掰正,恢复本该有的容貌。

那是一张颇为眉清目秀的漂亮脸蛋。

“阿舟,你看。“云心月拉他过来,“能恢复正常。他不丑,只是一时狼狈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