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二将至此。
其意不言自明。
他王平就是那支奇兵!
倘魏寇固寨自守,他率五千人为奇兵出于其后,只能是羊入虎口。
可若魏寇拔寨撤军,那他五千精锐出于其后,魏寇就要心惊胆战了!
更别提,魏寇既然退军,就必然已知曹真败亡!
若是一军突然出于其后,岂不以为大汉神兵天降?!
“好!”丞相脸上笑意愈浓,对这位在马谡败逃时表现最为亮眼的魏国降人越发满意。
虽不识字,却仍能如此迅速领会他的意图,岂非良将?
丞相又看向吴国舅
“子远,子均此番山路夜行,又须出于敌后,非精锐不可担此重任。
“可否请你拨两千部曲,暂与子均一用?”
王平部曲在马谡之败后就只剩一千余人,丞相虽把直属于自己的两千精锐分给王平差遣任用,但三千人未必能十拿九稳。
吴懿似有犹豫。
不是犹豫要不要分兵,而是犹豫要不要主动请命,把王平顶下来。
任谁都能看出来此策几乎必成。
不论谁担领此任,只要能成功率军出于敌后,与魏延前后合击,则破敌必矣,而其功又大矣。
虽然王平此前表现亮眼,颇得汉军诸将青眼相看,但这种看似危险实则唾手可得的天大功劳就在眼前,任谁都要犹豫一下的。
“丞相有命,自无不可!”片刻后,这位吴国舅终于还是毅然拱手。
魏延不在,他就是丞相手底下唯一的柱石之将。
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,更大的功劳在等他。
“好!”丞相欣然下令。
“子均,着你即刻点齐人马,带上五日干粮往西县进发!日休夜行,尽量避开贼人耳目!”
王平领命而走。
吴懿命亲兵跟上。
费祎看着王平大步离去的背影,开始有些激动
“若子均能与文长击溃祁山道上的万余魏寇,则冀县就只有兵马不到一万!
“冀县城大,贼寇兵力不足左支右绌,丞相再率大军挥师北进,则冀县或许半月可下!”
冀县一旦成功夺下,而陛下又能成功断陇,那么陇右其余诸县基本就是传檄而定了。
“丞相……”那名叫作魏兴的天使忽然出言。
其人今夜一直有些懵,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此处,但现在他有些明白过来了。
“丞相把俺叫来此处,是想让俺去给那位魏使君传信,让魏使君与刚才那位…子均将军合围魏寇是吧?”
丞相脸上笑意一收,走到其人身前肃容以对
“天使能穿越魏寇重重阻拦来到此处,非但胆勇世所罕有,急智也是亮生平仅见。
“如今凉州刺史守于祁山,祁山魏寇人少,不能围山,传达使命按理说并不如何艰难。
“但如今消息着实重要,亮在众多使臣中挑来选去,一时竟想不到还有谁比天使更兼具忠义智勇,所以这使命,非天使不可!”
那天使被丞相这么一说,整个人简直头皮发麻,顿生一种飘零半生终于得遇明主之感“丞相言重了,俺魏兴必不辱使命!”
事实上真不是丞相瞎夸。
这魏兴从陈仓道来到此处,一路真的是各种见机行事,过关斩将。
毕竟,虽穿魏军衣甲,手持魏国符节旌旗,但魏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时常会抓他过来一番盘问。
然而其人被盘问之时非但不慌,反而直接从腰间掏出鞭子对着那些盘问他的魏人就是一顿抽打,嘴里骂骂咧咧误了使命让他们全部杀头。
非但如此,在成功了几次后,其人似乎还对这种鞭打形成了某种奇怪的路径依赖。
昨日到了上禄曹营之后,他先把那木匣与旌旗符节藏了起来,然后又去偷听魏军巡营骑官的口令,最后便骑着马在曹营中巡起了营。
见到有违军令法度的,瞅准时机冲上去举鞭就是抽人一顿,大骂其人疏于职守云云。
一直到观察出了何处守备最为松懈,他才去取回木匣与符节旌旗,装成使节,大摇大摆地前往汉寨。
总而言之,某种程度上,这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待得其人与另一熟识陇右地形的使者领命离去,丞相才又叫来几名使者,以密信形式让他们往祁山而去。
国舅吴懿这时候才问道
“丞相,张郃如今兵分两路。
“我们难道也要兵分两路吗?”
丞相抚须沉吟片刻
“张郃之所以引兵下陇,只因曹真败亡授首,不知陛下虚实。
“然而陛下在关中可用之兵不过两万,我们若不增援,陛下势必要撤回斜谷,魏军陇右的粮道便又被张郃打通了。
“如此,陛下派去袭夺街亭的人马将陷入死地。”
如今陇右大军与关中大军使命不通,这位大汉丞相对汉家天子有没有派人袭夺街亭事实上也吃不准。
但张郃既然打算退走,则说明张郃或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,或是已经收到了街亭失守的消息。
吴懿脸色犹疑
“可是丞相,若是分兵增援陛下,要分多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