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的女儿,她会不会拨乱反正?让我们来猜猜,她和陆明阜谁会夺回这张宝座?″
由于柳问当初身怀六甲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,也不怎么显怀,御医都断定腹中只有一子。
但是在生产的时候却出了状况,柳问有难产的征兆,陆明阜率先产于姜致之前。
他那一把火打乱了那些人的计划,他们只能把率先生下的陆明阜带走。姜致是他抵达的时候才将将生出来的,那些人并不知道柳问产的是双生子,姜致和陆明阜双方更不知道各自还有个兄长和妹妹的情况。他的好皇兄临死前不是说无论柳问生下的是女是男,皆册为太子吗?既然是双生子,没有指明是谁,那两个人都有这个机会。等他设计让姜致知道她是皇兄的遗腹子,届时她和陆明阜两人都以为自己是皇兄唯一的遗孤,势必会有所行动。
夺位路上,铲除异己。
他倒要看看,皇兄这一双好儿女会斗成什么样。亲生兄妹为了皇位拼个你死我活,真是一出好戏。姜立只觉得心情大好,十分期待:“说起来,嫂嫂的这位女儿也是厉害得很,前儿个在苍生楼故意摔断腿,今儿个又故意在宝光寺上演被人刺杀的一幕,可就算她再怎么折腾,我也要把她送到南疆去联姻,毕竟不让她经历一番波折,怎么激起她的反心呢?你说是吧嫂嫂?”
还真以为她那些小把戏他不知道?
不过是顺了她的意而已,他若不装傻,这出戏又要怎么唱下去?“疯子。“柳问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,骂了一句。姜立仰头看她,说笑意味不再,眼底有血丝浮现:“我早就疯了,在你弃我而去,选择皇兄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。”说着,姜立指着自己的膝盖:“还记得我膝盖上的伤吗?当年我是如何在雨中跪下求你的,你忘了吗?”
因为昔年在暴雨中跪了两天一夜求她不要嫁给皇兄,他的膝盖也由此落下了难以根治的病根,此后只要稍微站久了就会如万蚁噬心般疼痛。可是他的跪求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怜悯,她还是嫁给了他的皇兄,一意孤行又冷漠无情。
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,为什么她可以走得那么决绝?“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,你为什么这样对我?我对你的爱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吗?″姜立越说越气愤,越说越恨。
为什么?究竞为什么?
他哪里不如皇兄?
为什么他自小喜欢的东西都会被皇兄抢走?长大后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会被他抢走。
“爱?“柳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嗤笑一声,“在没有足够的权力之前,我不接受任何人的爱。”
姜立死死叩着她的手腕,怒目圆瞪:“所以,你就转投皇兄的怀抱是吗?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也能给你皇后之位?”
他今晚问了太多次的为什么,明知道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,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结果。
给?
柳问都要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。
听听,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这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。他给的能和她自己争取的一样吗?
给的他想什么时候收回就收回,只有自己争取的,才能牢牢握在手中。把自己的荣辱都放在男人的花言巧语上,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明白。虽然他的皇兄姜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是她能从他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对,是拿,不是靠他给。
这一点,姜立是万万比不得的。
见她不答,姜立深吸一口气,压抑自己的情绪:“柳问,这么多年了,你就不肯为当初的事向我低头服软吗?只要你哄哄我,我现在就可以叫停这场闹剧。”
先前他都是叫她嫂嫂,现在他叫的是她的名字。叫嫂嫂是为了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伤害得有多深。叫她名字是想唤起她那一点儿良知。
只要她说声对不起,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。她和他还能回到过去,姜致和陆明阜也还能知道彼此的身份。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“做梦。"柳问冷冷吐出这句话。
方才姜立为了避开她砸去的棋子,把卷轴挡在了眼前,现在他因为被情绪裹挟,倒是把整个面部都露了出来。
柳问看准时机,把手中一直捏着的那颗白子投了出去。姜立不料她还有后手,偏头躲闪之际眼角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。有温热湿红的液体浸入眼眶,视线渐渐泛红模糊,姜立按了按眼角,是血。汉白玉的棋子质地温润,边缘也被打磨圆滑,能用它伤人,可见执棋者下手有多重。
姜立颤颤地笑了起来。
还是这么狠,对他半点儿不留情。
方才他要是再慢上一步,这只眼睛可真就废了。知道柳问性子顽拗,不会坐以待毙。
所以他缴了这座宫殿里所有能够伤人的东西,发钗珠环都不留,所以她只能披散着头发,桌椅的角更是打磨圆滑。
然而到头来还是没防住她用棋子伤人。
柳问就是柳问,从来没有变过。
偏偏他爱极了这样的她。
抹了一把眼角的血渍,姜立撑着站起身来,没了先前恳求她回心转意的期待,取而代之的是阴翳与暴戾:“近日我那边少了一张云龙纹蜡笺,嫂嫂可知去了哪里?”
云龙纹蜡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