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障侧翼的部队,却居然被孙策给一击而破了,速度快到黄忠、文聘都来不及援救。
倘若没有船队的支援,以及黄忠、文聘侧背的威胁,恐怕蔡琰这一阵输的可不就只有数百人了。
蔡瑁对此又气又急,却也无可奈何,他给蔡琰安排这个任务,就是因为这个任务较为容易,可谁能想到蔡琰也是立功心切,冲的过猛,给孙策找到了战机。
好在受损并不严重,黄忠、文聘也帮着遮掩,蔡琰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完成了遮蔽侧翼的任务,最后还是报功了上去。
浏河南的战事告一段落,站在瞭望塔上看到全局的蒯越并没有惩处蔡琰,而是根据蔡瑁的报功嘉奖了对方,并勾销前次的罪责,算是将功赎罪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荆北军不断渡过浏水,并且开始在浏水南面修筑营垒。
在这段时间里,孙策几次出击,每一次都多多少少能占到些许便宜,打乱荆北军的筑垒节奏,拖慢他们的进度。
这一次次的零敲碎打,也给荆北军带来了上千人的伤亡,烧毁十余处工地。本来在四月内就应该筑垒完成的进度,硬生生被孙策给拖慢了大半个月。
等到五月中旬,大型营垒筑造完毕,诸多攻城器械齐备,孙策也就不再能轻易出击了。
这也意味着,荆北军的正式攻城即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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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伯远,吾敬汝是淮泗名士,对汝多有包容,但并非毫无底线!”
舒县城中周宅,刘勋站在一张床榻前,面露狰狞之色“这书信,汝今日是写还是不写!?”
周崇此时已经几近油尽灯枯。
家族嫡脉的精英子嗣在洛阳被董卓一网打尽,悉数斩杀,自己的弟弟远在雒中回转不来。
如今他身在舒县,宛如刘勋的挡箭牌。
我周崇这辈子究竟做了些什么啊。
周崇的目光转到了刘勋身上,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,他只觉可笑。
这刘勋也是山东名族出身,更是汉家皇族血裔,怎么往日里就没看出他竟是这么一个蠢物呢?
“你写不写!?”
刘勋对上周崇的目光,被其中蕴含的轻蔑,厌恶的神情所激怒,冲上去直接拎住对方的脖子。
让刘勋如此焦急的原因,是因为舒城快要断粮了。
连绵不绝的旱灾,早已经榨干了舒县百姓的口粮,眼下,就连刘勋内库之中都没有存粮了。
原来荆州还时不时的送些粮食过来,以解燃眉之急,可自从去年年底荆南举兵,反抗刘表统治的兵变发生之后,荆州就再也没有送过粮食过来了。
一来是荆州即将动兵,而且还是十万人规模的大战,不得不开源节流。
二来也是值此危机关头,刘表乃至于整个北荆州上层都不想刺激刘备、刘封父子俩。
可这一来,刘勋可就坐蜡了。
饶是他先前拼命囤积粮食,眼下余粮也已经彻底耗尽。
刘勋便将主意打到了城中大户的身上,这也不是他对底层百姓开恩,而是底层百姓根本活不到现在了。
只是眼下的时局,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,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。实在搜刮不出粮食的刘勋,最后生出个了主意,就是逼迫周崇写信去找周瑜要粮食。
这才有了现在刘勋强闯周府,逼迫周崇写信给周瑜的这一幕。
此时的周崇已经轻的皮包骨头了,刘勋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将其给拎了起来。可同样的,毫无力气的周崇脸色泛白起来,衣领被刘勋抓着,以至于勒紧了他的脖子。
“畜……牲……”
周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。
此刻的周崇,眼睛里只剩下了对刘勋的厌恶和痛恨。
原本是个上县的舒城,如今已经看不见平民,到处都是饿殍遍地,白骨累累。
城中百姓早在去年就已经吃光了所有能吃的东西,最后人相食,以至于如今舒城之中都找不到几个活人。
除了少数大户人家外,也就只剩下了郡府和兵营里还有活人。
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隔壁九江与庐江北部,却因为得到了刘备、刘封父子的倾力救灾,不但没有人因此而饿死,甚至还兴修了大量的水利,灌溉了更多的田地。
这一切,都是因为刘勋。
周崇恨不能生啖其肉,饮其血,抽其筋,将刘勋挫骨扬灰。
刘勋眉头微皱,没听清的他只能凑了上去。
“刘……子台,……汝真该死啊,我在下面等着你。”
听见周崇辱骂诅咒自己,刘勋登时暴怒,左手忍不住用刀把狠狠砸了一下周崇的脑袋。
周崇本就已经油尽灯枯,就是刘勋不动手,他都要死了,哪里还吃得消这一击重锤,当场就咽了气。
看见周崇断了气,刘勋整个人都傻眼了,他只是想逼周崇写信给周瑜要粮,可这老东西为什么要求死呢?
刘勋整个人如坠冰窖,周崇可不是普通人,这可是淮泗周家的上一代家主,虽然不曾像祖辈那样担任三公,但也是历任两千石的显宦。
要不是周家精英子弟全被董卓骗到洛阳一口气给屠了,这庐江什么时候能轮到他刘勋做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