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人家觉得咱小家子气。
他陪着笑挪到墙角把烟卡从背后丢到了垃圾桶。
刘永禄离开了没有三分钟,米莉唐伸长脖子往门口看了看,听走廊里已没了脚步声这才走到垃圾箱旁边里面看了看,一抹微笑已忍不住爬上了嘴角。
狗骑兔子号舱室通往甲板的门被刘永禄打开了,他一只手举着油灯,一只手裹了裹海员服的领口。
从船长室出来后他先去了趟夏尼的卧室,敲门没人答应又扭头去厨房扫了眼,黑着灯,也没人。
奇怪了,大半夜自己这个胖徒弟哪儿去了?还好船内一直留有一名船员巡逻守夜,听刘永禄问他看没看见夏尼,船员指了指舱门。
由于白雾笼罩,人鱼迷海的夜晚没有一丝亮光,尽管刘永禄举着油灯,但能见范围依旧不足五米,好在此时风浪不急,要不然刘永禄还真有点发虚,万一一个浪头给他抛到海里头,别人找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去。
“哗啦!”
走着走着刘永禄就听见探险船右舷传来一阵响动,书签在他手上无声无息就变成了黑盾。
随着昏黄的灯火忽明忽暗,一个巨大且不协调的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眼前。
刘永禄干了那么久的调查员也渐渐练成了胆大心细的习惯,尽管被黑影吸引了注意力依旧没忘了看脚下的路。
“扑腾,扑腾。”
一尾尾大小不一的海鱼就在脚边打挺,其中还混杂了不少虾蟹,刘永禄小心迈过去继续往前走。
之所以说黑影不协调,是因为其下半身和正常人类无异,上半身却特别臃肿,且有呼吸收缩的感觉。
“师傅,您怎么出来了?”
听见黑暗中传来的声音,刘永禄这才把心放下。
“大晚上不睡觉你在这鼓秋嘛呢?”
离近了刘永禄才看清楚,此时的夏尼先生下肢还维持着人类的样子,上半身却已显了原形。
黑乎乎泥浆般地的胶质身体在逐渐萎缩,其右手已分裂成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触须,脑袋看不见了,说话声也是从腔子里传出来,故而有些闷闷的。
“您晚饭时不说想吃皮皮虾嘛,我寻思晚上给您捞点。”
“行,有这份儿心,师傅师娘算没白疼你,捞着了吗?捞着了赶紧回屋吧,别再冻着。”
说话时夏尼先生已转化回了人的样子,大胖子还长了个心眼,只穿了条长裤出来,就怕自己变身时给褂子撑破了。
一片白雾的人鱼迷海上,师徒二人不睡觉蹲在地上开始分鱼!
“师傅,小虎和灵儿这次怎么没跟您一块回来?”
“哎,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儿,家大人也同意让他们历练历练,不过没关系,咱这趟出来就是找他俩的。
咱先替淋被治病,然后给你师娘还个人情,之后就找他俩汇合。”
“哦,好,都听师傅您的。”
借着灯火师徒俩唠着家常,眼看鱼就要分完了,一缕空灵的歌声却突兀地从海上飘了过来。
“风中呢喃,血色冠冕。
黄金化作锈蚀的链。
我们曾舞步轻盈,笙歌不眠。
如今随浪沉沦,溺亡于时间……”
“嘿,徒弟,该着咱俩露脸嘿,晚饭时咱不还说呢嘛,这倒霉歌儿怎么也不唱呢,这不就来了嘛!”
有了丰塞的情报,刘永禄心里大致也有底了,什么事儿啊最怕的都是两眼一抹黑,打你个措手不及出其不意,那是最让人害怕的。
此时有了准备,刘永禄便也没那么多顾虑了。
夏尼先生一脚把不要的鱼虾都踹进海里,又把明天要吃的装进筐里放好,师徒二人非但不进屋,反而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他俩本来站在右舷,声音是从左舷传来的,刘永禄和夏尼先生故意没站在一起,中间隔了一定的距离,准备两边夹击来个出奇制胜。
刘永禄脑筋也快,他先吹灭了油灯而后披上大氅,进入半灵体状态世界都是蓝洼洼一片也相当于开夜视仪了。
俩人蹑手蹑脚走到救生艇的位置,就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不知正在做些什么。
此时歌声依旧没有停息,冷不丁看见前方有异动,一般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先下手为强啊。
“着家伙!”
漆黑夜色中刘永禄一声爆呵!他和夏尼先生一左一右可就扑过去了。
刘永禄这副小身板当然是不顶什么用,可夏尼先生身大力不亏,一个熊抱就把黑影按住了。
黑影最开始受到惊吓,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掏出怀里的尖刀刺入了夏尼的胸膛,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夏尼先生显然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。
“朗朗乾坤,昭昭日月,岂容宵小如此……”
刘永禄从后面薅住了黑影的脖领子,离近了他才看清,嘿,又误会了,此时让他压在身下的是林布朗。
“淋被,大晚上你们都什么毛病?不睡觉在这鼓秋嘛呢?”
“歌声出现了,我准备过去看看。”
三人从甲板上爬起来,刘永禄这才看清,林布朗背上背着包,腰上挂着武器,浑身上下收拾的紧趁利落,能看得出是想晚上出去干点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