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河门镇妖鼎无风自鸣,鼎内镇压的七虚宗符箓尽数化为桃枝——枝头悬挂的铜钱,皆刻"虹叶"二字。
"要来了。"她并指抹过剑脊,青丝缠着的"诚"字铜钱突然绷直。翡翠桃林无风自动,每片桃叶背面都浮现李详尸鬼化的面容,眼窝里钻出的桃根正刺向云河十三峰地脉。
裴钱倒提妖刀跃上峰顶时,正撞见丹月御剑而起。云河问心剑搅动的气流中,三百枚铜钱结阵成符,符纹竟是却裳自爆丹田时的武道轨迹。刀客咧嘴一笑,劈碎酒葫芦"这路子对味!"
武东城旧址的桃花瘴已凝成翡翠色浓雾,雾中隐现虹叶的冷笑。丹月剑尖挑破雾障时,照影剑突然震颤——剑柄缠着的青丝自行解开,在瘴气中勾勒出却裳临终前的场景
武夫浑身浴血,右手按在丹田处。七虚宗长老的桃木剑穿透他左肩,剑尖挑着的正是李详那枚"义"字铜钱。濒死的却裳突然抬头,目光穿透时空望向丹月"看好了!"
"轰!"
自爆的气浪在幻境中重现。丹月看见却裳破碎的丹田处飞出九道金芒,每道金芒都是武道神意凝成的篆文。篆文穿透七虚宗长老的眉心,在其神魂烙下永世剑痕——正是如今钉住虹叶的北斗剑阵雏形。
雾瘴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。丹月御剑急退,原先立足处炸开九丈深坑,坑底爬出的尸鬼群皆佩清河门腰牌。为首者右臂畸形膨大,皮肤下涌动的桃根正吞噬着"义"字铜钱。
"李叔"她剑诀骤变,云河问心剑分化九道虚影,每道剑影都缠着却裳的青丝。尸鬼群突然跪地哀嚎,膨大的右臂炸成桃枝,枝头悬挂的铜钱拼出虹叶的面容"好个问心剑,可惜缺了武道魂!"
新骊珠城地动时,陈桃生正蹲在文庙废墟捏泥人。怀中"诚"字铜钱突然灼热,钱文映出武东城的战况——丹月的云河问心剑被桃枝缠住剑柄,虹叶的神魂正从北斗剑阵中渗出。
"裴姨!"少年捏碎泥人,碎屑凝成骊珠洞天街道。裴钱劈开空间裂缝,妖刀挑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传送阵"抓紧了!"
二人现身武东城时,整片桃林正在倒生长。树根拔出地面,末端卷着儒生干尸,尸身七窍不断涌出篡改的《山河正典》经文。丹月嘴角溢血,照影剑插在地脉节点,剑身已没入三尺。
"小子,烧碑!"裴钱掷出酒葫芦,妖刀劈向倒悬的桃树。陈桃生扑向青铜残碑,掌心"诚"字钱文化作烙铁,碑文"武东"二字突然扭曲——"武"化"止","东"成"木",拼成"止戈为武"的古篆。
残碑炸裂的刹那,地底传出却裳的长啸。丹月拔剑跃起,照影剑带出的岩浆凝成武道神意,在空中绘出却裳毕生所悟的《惊鸿谱》。虹叶的桃枝阵瞬间崩解,神魂被九道金芒贯穿。
"不够!"裴钱突然旋身劈向丹月身后。妖刀斩中的虚空中,李详尸鬼化的右臂破空而出,掌心握着半枚"义"字铜钱,直刺丹月后心。
铜钱触及道袍的瞬间,时空骤然凝滞。丹月看见却裳的残魂自照影剑中显现,武道神意凝成的手指正点在她眉心"接好了!"
三百年前武东城的雨夜在识海铺展。却裳独闯尸鬼窟,手中无剑,以武道神意为锋。丹月目睹他如何将丹田气海化作熔炉,将七虚宗长老的桃木剑意炼成剑魄——正是后来封入照影剑的惊鸿意。
"原来如此"她突然旋身,云河问心剑脱手飞出。剑尖触及李详尸鬼的铜钱时,却裳的武道神意自七窍涌入,在经脉中燃起金焰。
裴钱瞳孔骤缩。她看见丹月周身毛孔渗出剑气,每道剑气都缠着青丝与铜钱——云河门符箓与武道神意竟完美相融!妖刀客突然大笑,劈碎九枚袭来的桃枝"陈平安,你他娘的捡到宝了!"
丹月并指成剑,点在李详尸鬼眉心。尸鬼浑浊的瞳孔突然清明一瞬,残存的意识驱动右手,将"义"字铜钱按进她掌心"告诉阿裳"
尸身轰然倒地,桃根尽数枯萎。虹叶的惨叫自地脉传来,北斗剑阵中的神魂被金焰吞噬。整片桃林无火自燃,灰烬中升起三百枚"诚"字铜钱,在空中拼成却裳的武道虚影。
三个月后,云河门问剑峰雷云密布。丹月闭目悬于劫云之下,照影剑绕身飞旋,剑身缠满青丝与铜钱。陈桃生蹲在观劫台捏泥人,新塑的却裳像手握桃枝,枝头挂着"义""诚"双钱。
第一道天雷劈落时,丹月突然弃剑。云河问心剑分化万千符箓,每道符纹都是武道神意的轨迹。雷光触及符阵的刹那,整座问剑峰的地脉亮起金线——正是却裳当年刻下的《惊鸿谱》。
"来!"她并指刺入胸膛,扯出心尖血浇灌符阵。雷劫应声暴涨,却在触及发梢时化作桃花雨。裴钱拎着酒壶跃上峰顶,妖刀劈开最后一道劫云"这渡劫法子,够野!"
雨过天晴时,丹月额间浮现剑纹。照影剑自云海归来,剑身缠绕的铜钱已熔成金液,在剑脊凝出"符武同源"四字。陈桃生怀中的"诚"字钱突然跃出,与问剑峰镇妖鼎共鸣——鼎内虹叶的残魂嘶吼着,被剑气炼成九枚"劫"字铜钱。
夜深人静,丹月抚摸着李详墓前的青铜残碑。照影剑突然轻颤,剑尖指向武庆陵方向——三百里外清河门遗址,新